时鹤书微微颔首:“多谢。”
冰雪早已消融,车轮碾过一片树叶。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大道之上。垂下的车帘轻轻晃动,却并未暴露出那张惨白的脸。
翻涌而上的记忆早已如巨兽将时鹤书吞噬,冷汗打湿了额角,被撕咬到出血的唇紧抿,垂下的鸦羽颤抖,修剪整齐的指甲死死掐着掌心,心脏在胸腔内跳的极快,时鹤书仿佛又回到了那一个个无助的夜晚。
有什么比和自己最厌恶的人相似还要令人感到恶心的吗?
时鹤书一边清醒的意识到那只是太后说出来恶心他的话,一边不可抑制的感到不适。
薄唇被撕咬出密密麻麻的伤口,鲜血给他涂上了口脂。绣着青竹的帕子轻轻点上唇瓣,带来细密的疼痛,却让时鹤书感到清醒。
人死如灯灭。
时鹤书闭上眼。
他不必,耿耿于怀。
沸腾的情绪与糟糕的记忆渐渐褪去,被抚摸的错觉也消失不见。时鹤书微微垂首,一朵粉樱却顺着他的发间滑落。
羽睫轻颤,时鹤书捻起那朵花。
“……”
去往东华门的路上几乎一路无人,马车很快便驶到了东厂。
高挑瘦削的人立在车旁,时鹤书收回落在景云掌心的手,而景云垂眼注视着身旁人。
他的目光从额角被冷汗打湿的碎发一路向下,最后落到了那张红的不正常的唇上。
时鹤书的肤色白,一点其他的颜色便会被衬得格外显眼,更不要说是鲜红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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