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
哭泣对时鹤书而言,是很少会出现的情况。
他并不是情感充沛的人,纵使年少时被先帝那样对待,他也从未落泪过。
所以,他为什么会哭呢。
所以,他为什么会感到悲伤呢。
捂住酸涩饱胀的心口,时鹤书垂下眼帘:“许是眼睛干涩,并不是要紧事。”
薄唇抿起,听到这个借口的景云蹙起了眉。
但还未待他说些什么,时鹤书便拨开了他的手。
“……”
景云垂眼注视着时鹤书,看着他又取出奏章,便自觉上前占据了研墨的位置。
赤红的墨汁仿若鲜血,景云注视着那饮饱鲜血的笔尖,看着时鹤书在奏章上落下如刀刻般锐利的字迹。
锋芒毕露的字。
含蓄内敛的人。
这两者本该是矛盾的,可当同时拥有这两点的人是时鹤书,景云却又觉得分外和谐。
似乎,他的九千岁本就该是这样。
……
是的。
时鹤书本就该是这样。
他是锐利的剑,亦是含蓄的盾。
他是先帝亲手打磨的玉刀,沾染了无数奸佞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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