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鹤书的耳目不可能面面俱到, 且地方官员阳奉阴违也不是一次两次。前朝早有变法因地方官员一己私欲而毁于一旦的前车之鉴——而前世他的建元新法,亦没少被地方官员扭曲。
因此, 纵使新法试行是在京城附近,时鹤书也处处盯着,并不忘处理某些有欺上瞒下先例的地方官员。
白色的烛泪滚落,昏黄的烛火将人影映照于屏风上。子时的深夜总是静谧的,除了沙沙的树叶晃动声,便只有书卷翻动声。
直到低低的咳嗽响起。
胸腔内的刺痛令挺拔的腰身稍稍弓起,苍白的手攥着帕子,掩住了鲜红的唇。
滴滴鲜血落到帕子上,似红梅落雪,分外扎眼。
蜷起的手轻轻松开,时鹤书垂眼注视着帕子上的血迹,一言不发。
咳血是从近日开始的。
或许是过分忙碌的缘故,这具已好了不少的身体在变法推行后又陷入了病痛的折磨。
密密麻麻如针扎般的痛楚于时鹤书而言并不陌生,胸前的沉闷与喉间的腥气也同样熟悉。
毕竟,这是他在前世每一日都会体会到的不适。
殷红的唇瓣似是开到陌路的山茶,修长的手指将帕子叠起,放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