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终是无力地放下了手，泪珠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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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将他从小养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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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生辰予他名姓，把他从泥塑成人，在他原本不知父母无依无靠的生活中，那人是愿意接纳他的唯一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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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杀任何人，独独舍不得杀谢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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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一族天生自愈的能力让孟惘死得很慢，心口的窟窿不断地向中间愈合，又一次次被剑气撕裂，纵使血快流干了，内腑都被灵力震碎了，也还能吊着口气喘息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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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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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听听谢惟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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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疼得神智不清了，止不住地痉挛着，只一遍遍地喊着“师兄”，嗓音低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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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疼……”他用抽搐的指尖拉住谢惟的袖口，低声哀求道，“你能不能……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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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中他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砸到了自己的脸上，又溅开，好像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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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惟竟真的一手握着剑柄死死将他钉在床上，一手从他身下穿过搂住了他的腰，低伏着给了他一个不甚温暖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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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惘眼中的光渐渐散去，幽黑的瞳眸便是剑光也难入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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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睛，用最后的气音说道，“柜子上……将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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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古是他十七岁时谢惟给他的生辰礼，一柄匕首。他拿来用作本命法器，上面有本人的魔息，谢惟拿着它化成他的皮囊，逃出魔界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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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孟惘一死，百里夏兰必会封锁魔界，亲自杀了这个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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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前的唯一想法，竟只是想让谢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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