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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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镜子中，映出一张年轻男性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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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水雾的原因，镜中的脸部轮廓显得有些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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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下，白皙皮肤被蒸出了病态的绯红，半抿的嘴唇湿润又艳丽，长而卷的睫毛挂着水珠，看上去像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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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活的……沈暮云看着镜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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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擦掉镜面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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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廓瞬间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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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美得极具冲击力的脸，犹如刚上完松节油的油画一样鲜活惑人，却带着不正常的忧郁神色，浓黑色瞳孔正颤抖不已，侧脸的肉甚至在轻轻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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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云神经质般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先是盯着胸口的红痣，再仔细检查前段时间长出来的三块青色斑痕，确认它们没有扩散或者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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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完，他凑近镜子，极力调整表情，像在控制一张不听使唤的面具，直到把神色调整得和正常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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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云拉起略显僵硬的笑容，假装昨晚睡得很好，换上衣服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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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他的精神状况，这几天他母亲沈凌山过来了，此时正边喝咖啡边看会议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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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云用轻快地语气打招呼：“妈妈，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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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边的女人抬起头来，视线定在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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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剪着干净利落的短发，五官英气俊秀，目光中带着常年身处高位的压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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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云并未躲避她的视线，和她对视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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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山道：“早。昨晚睡得好吗？幻觉的症状有没有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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