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挂断,也没有录下留言。乔卿没有在意,早早睡了。
她睡得不沉,辗转反侧。酒精总是会干扰她的睡眠。她没结婚时也是那种一觉到天亮的人。后来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她始终适应不了夜里身边还躺着另一个人,失眠是常有的。
她忧心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会影响周予淮休息,但他好像很少被吵醒,又或许他早醒过来了,只是不睁眼。这对乔卿来说一直是个迷。
她会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到客卧盯着天花板发呆。周予淮不过多久会来找她,问她是不是饿了,再要么是哪里不舒服。乔卿说没有。
他皱了下眉,“你又喝酒了?”
乔卿坐直些,明白过来。她不可以无缘无故失眠,那是对于他们完美生活的失礼。于是哪怕是凌晨三点睁着眼躺在主卧里,乔卿也不敢怎么动弹。她会静静地听着身旁男人的呼吸,她害怕他再醒来。
直到周予淮死了,乔卿获得了失眠的自由。可她如今是那么思念他。她像是久久浸泡在坛里的白菜,再难像别人那样分辨舌尖层次分明的酸甜苦辣。她只想回到那个腌渍的容器里。
昨天从海边回来,乔卿在客厅坐了一个多小时,眼见着元冬里里外外收拾屋子,乔卿装作仔细翻看欧文佩恩的画册。她的脑海里荡着下午码头酒馆缺了口的杯子里冰块泡在威士忌中崩开的声响,令她欲罢不能。
待到元冬回房休息,乔卿踢掉拖鞋,去地下室拿了瓶灰皮诺,和着一大袋量贩装酸奶油洋葱薯片,在厨房水池边一小口酒一把薯片地往嘴里送。她一边闷声不响地塞,一边看着后院里偶尔停落的鸽子,顾不上薯片的味道,耳边是自己齿间震耳欲聋的“咔嚓”咀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