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往栈道走,曾家城和冯安在前边,乔卿和周予淮跟在后面。在那之前他们俩之间从未说过话。那天乔卿也不敢和他搭话。
几分钟前她看着他把别人挂在球杆两端汗渍斑斑的球袜、手套整理好,攥在手中,然后再仔仔细细把球杆擦干净,收到球杆袋里。乔卿不大明白他心里是什么滋味,但在她想来这应该是件有损男人尊严的事情。
所以他们并排走了十几分钟,乔卿嘴巴干得发黏,甚至不敢多瞧他一眼。她也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待她,她成了有钱而俗不可耐的男人的附庸。
第7章
乔卿本以为到此为止了,没料到曾家城竟还有新花样。快艇靠岸时,冯安随口说起这块水域是下游大坝围成的人造湖和水库。曾家城又来了兴致,问水库里的水是不是很干净,味道怎么样。冯安愣上一愣。大家还没能反应过来,曾家城已经嚷嚷着要周予淮喝一肚子尝尝。
不会有人傻到觉得水库的水可以直接入口,何况快艇四周泛白的浪花还散着一股冲鼻的汽油味道。但周予淮只看了冯安一眼,见雇主没有劝阻的意思,就摘下棒球帽,靠着艇侧弯下腰舀水。
人的记忆是很奇怪的。在那之后的很多年,乔卿早已忘了彼时周予淮的神情和声音。她记不得那个人工湖到底美不美,水清不清,或者曾家城的长相究竟是令人生厌还是平平无奇。但她记得周予淮手里抓着的白色棒球帽很旧了,帽檐泛黄。
乔卿那时候恨死了曾家城,不是因为他的狂妄自大与咄咄逼人,而是因为他强迫她做了他的同谋。冯安也是。他在边上一声不吭。他也是同谋。她原本和周予淮是两个陌生人,因为这一遭,她对他的愧疚怎么也消不掉了。
曾家城先是让他一遭接着一遭地喝湖水,上岸以后,曾家城依旧没有尽兴,阴阳怪气地笑问周予淮俱乐部给的工资够不够,问他是哪里来的钱供弟弟读私立高中。直到这时候乔卿才弄明白,原来曾家城今天不是莫名其妙地找个人泄火,他就是寻着周予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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