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可能因为周予淮先前的顺从让曾家城觉得拳拳打在了棉花上,于是他变本加厉起来。他骂周予淮的弟弟没有家教,有娘生没娘养,十七岁就进过两次少管所。
周予淮一下子扑上去,又被曾家城的两个跟班摁在地上,一脚一脚对着他肚子踢。乔卿于是明白曾家城口中所说确是真的。
冯安先是劝了两句,然后说要报警。曾家城这才懒洋洋地示意停下,嬉皮笑脸地说不要小题大做。他说他儿子和周予淮的弟弟在学校“闹了个小误会”,眼下既然讲清楚了,不如让周予淮录段视频道个歉。
他慢悠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左右一看自己手下的人正押着周予淮腾不出手来,于是让乔卿替他举着。乔卿想说不要,嘴巴刚张开,手机已经塞到了手里。她软弱得过分,掌心捧着录着视频的手机,只会看向冯安求救,但冯安没有看她一眼。
直到今天,乔卿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当初究竟在怕什么,为什么不能把那台手机摔在地上。这是不是阿伦特说的恶的平庸,她像是一头没有思想的羔羊,只会无条件地服从,哀叫着犯下无意识的罪。
屏幕里她录下了周予淮被他们膝盖顶着后背跪在芦苇丛边,他脸上混淆斑驳的是呕出来的血和地上沾的泥土。
她记不得视频里他到底说了什么,是“我很抱歉”还是“滚你丫的”,反正无论如何五年后的周予淮会有一排罩着黑色羊绒风衣的精英律师来替他抹去这段混着汽油味与土腥气的过往。
但她忘不了自己心里像是刚浇筑的水泥般黏腻浑重的羞愧。这些年下来,这画面和诸多其它回忆一样败烂发酵在她的脑海里,每每腾起一个泡便会蒸出酸腐的气息。
她记得冯安的助理蹲到地上,架着周予淮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他咳得很厉害,浑身都是湿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淤泥。乔卿只看了他一眼,就垂下眼睛不敢和他对视。被人架着经过她面前时,周予淮用很轻的声音和她说不要哭了,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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