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尹并不衷意这个计划,毕竟这位富家小姐不论是做高中美术老师还是开店上课都是为了体验生活。如果不能每周末同中产家庭主妇或者无所事事的大学生唠唠嗑,赚钱有什么意思呢。
果然这个陶艺工作室开了两年就倒了。高尹回新郡结婚前辅导周予淮申请鹿特丹一所艺术院校。推荐信里高尹对周予淮赞不绝口,周予淮是那届录取学生里唯一的全奖。
周水云在厨房里把他的录取通知书撕了,指着司然问他“你走了,这个拖油瓶怎么办”。周予淮蹲在地上一片一片捡起被撕碎的信,他说司然是我带大的,当然是和我走。周水云冷笑说你异想天开,我才是司然他妈,监护权在我手里,你出这家门我就报警。
周水云那会儿写不出东西,终日里吸烟喝酒,食指中指被尼古丁渍得发黄发黑,闻起来像是被酒精腌过的黄瓜。这根黄瓜蓬头垢面地冲去湖城高中的教务处投诉高尹老师,去教育局举报她,说高尹违背教师职业道德,勾引男学生同她上床。高尹体验到了生活的张牙舞爪,不虚此行,逃也似的离开了湖城。
那会儿他们还住在湖城艺术学院的分配房里,屋后仍是那株大槐树。周水云和周予淮吵架的时候,十一岁的司然逃去后院,捡起根树枝,嘴里“咻咻”地把树叶砍得满天飞。风吹叶片的声音把争吵声搅得稀碎。
太阳落山以后,周予淮来后院扫落叶。司然坐在树下,手里还是攥着那根树枝。司然擦了擦鼻子,灰心丧气地说哥哥对不起,我是拖油瓶,你自己走吧,不要管我。话说到后边是逞强,万幸周予淮不当真。
周予淮拿着大笤帚扫落叶。他力气大,手里的笤帚也重,三两下把后院扫完了。他站在掉光叶子的树冠下面。他说人没了指望就只能折磨身边的人,司然,不要变成这样。
后来周予淮没去鹿特丹,志愿报了y城一所大学。他高中毕业那年夏天,周水云把肝喝废了。她住进医院的那天,周予淮叫司然收拾书包一道去火车站。
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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