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感受到弯曲的指头被掰直时神经一瞬间痛感外,她把这当成强烈又轻柔的爱抚。毛毛无心像往常一样禄着她的指头,她拼命抵抗拉回自己的手,一个劲啃着鸡蛋,如蚕吃桑叶一星半点地啃。
云秀突然下意识低下头看着肚子,又大又圆的肚子根本不是生男孩的预兆,她一想到又要生女孩脑袋嗡嗡作响,感受到五年前的今天因产后大出血濒临死亡的冰冷。于是赶紧双手合十默念菩萨保佑,故作淡然问毛毛:“娘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
“妹妹!”毛毛脱口而出。
“啪”了一声,云秀整个手掌盖在她脸色,毛毛没有哭,扶着脸颊望着母亲那双比她更惊恐更阴郁的眼神,这与其他人打骂她时眼珠子爆出来,满脸憎恶的神色是不同的,于是她很快就明白母亲是无意的。当母亲把她抱在怀里时,便觉得那是多余的安抚了,而且母亲身上那浓重的塑料厂里塑胶味以及汗骚狐臭味使她受不了,她挣脱开老老实实坐在地上吃鸡蛋壳。
6
傍晚的云彩瞬息万变,凌老太正举着一把点燃的焚香供奉菩萨,整个屋里香烟缭绕。赵本逵刚在山岭里拔了一棵柚子树苗种在院内,种完用沙子填了填。
赵书记坐在长椅上目光紧盯着赵本逵,当他把沙子扬起来散在地上时,赵书记摆手摇头道:“丢不得。”赵本逵一身反骨偏要扬洒高处,赵书记又高声叫道:
“呀,呀,呀,玩什么不好偏要玩沙子。你就是生情古怪,喜欢生事。停不停下来,弄得到处都是,沙子还有作用的!你当耳边风么,没听到我就拿棍子打你,正当的玩一玩,偏要撒种谷似的扬得到处都是!”
赵书记一句比一句更大声,赵本逵一次比一次扬更高,扬起来洒向天空,洒向槽门外的草丛里。见从外面归来的牲畜,排着进笼的鸡,列着队的鸭群,一竹棍打散,打得鸭子飞到围墙上,鸡上屋顶,两只长脖子大鹅,看他扑来,更是腾翅飞向椭圆形田里,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赵书记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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