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回忆」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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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在身后合拢的巨响，还粘在耳膜上嗡嗡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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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哐当”一声，像把生锈的铡刀，切断了光线，也切断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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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像浓稠的发馊浆糊，兜头浇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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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住了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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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骨裂开的痛楚，从水泥地的凉意里钻出来，蛆虫似的盘踞在骨缝里，时不时啮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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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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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坚实有力的臂膀勒得她肋骨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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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喷在她汗湿的鬓角，带着餍足后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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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着眼，眼皮沉重得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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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还残留着被反复贯穿的酸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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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心则是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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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腻的液体混合着精液，沿着大腿内侧缓慢地往下爬，带着令人作呕的温热和滑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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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感觉清晰得可怕，如蛞蝓在皮肤上黏附地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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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在黑暗的泥沼里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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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材室粗糙的水泥墙、昏暗中他扭曲的脸、陈知意粘腻恶毒的低语、广播里虚伪的放假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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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破碎的、带着血腥味的回忆片段翻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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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刚刚过去的景象，此刻却隔着一层污浊的毛玻璃，遥远而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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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身体内部的剧痛和屈辱，无比清晰，无比真实地宣告着：这不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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