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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摇头,驱散那不切实际的念头,提笔疾书,将京中见闻与深切的忧思,以最急迫的八百里加急,密报王上,恳请庙谟早定,预为绸缪。
安南使馆内,气氛更为紧张,使臣阮文禄端坐案前,眉头紧锁,他放下手中来自鸿胪寺的阅兵观礼文书,对副手低语,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思:
“上国皇帝聚兵三十万,意在北伐建虏,此乃雷霆之威。若成,则建虏覆灭,北疆靖平,于大明自是福祚绵长。”他顿了顿,指尖轻点文书,语气转沉,“然……于我安南,福祸难料啊。”
副手心头一紧,忍不住问道:“大人,我朝素来恭顺,谨守藩礼,从未忤逆上国天威。难道……难道大明会不顾宗藩情谊,冒天下之大不韪,行征伐之举?”
阮文禄嘴角掠过一丝苦涩的弧度,缓缓摇头:“征伐?未必是刀兵相向。上国之威,有时如春风化雨,有时……亦可如泰山压顶。”他指尖重重敲在文书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嘉靖十九年旧事,你可还记得?”
副手脸色微变,那段屈辱的历史瞬间涌上心头:“大人是指莫逆登庸僭越称制之事?”
“正是!”阮文禄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愤怒与痛楚,“那逆贼莫登庸,为苟全性命,竟亲赴镇南关,匍匐乞降!割我归顺故土(今广西靖西)于明廷,更将我堂堂安南王国之尊,献于阶前,降为大明‘安南都统使司’——区区从二品土司之列!”
“此乃国格之辱,山河之痛!虽逆贼莫氏早已伏诛,然此‘都统使司’之制,犹如枷锁,犹悬于我邦头顶!名分未复,奇耻大辱!”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眼中寒光闪烁:“今上国若挟此北伐大胜之威,重提旧制,视我邦为羁縻土司,随意差遣……或借‘清剿莫氏余孽’之名,行干预我朝内政之实,则我社稷危如累卵,绝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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