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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过去,惠和变得很胖,说话很大声,同以前判若两人。我抱着沅水,她眼泪汪汪的,捏紧自己的东西不肯放手。因为抚镇将军府冷清,逢年过节,阿楚就带她来这里玩。沅水依偎着我,这只灯是我和她一起做的。她很珍惜,过年才拿出来玩。
我哄她笑:“到元宵节那天,小姨陪你做一个新的。”
她点点头,然后告诉我:“阿爹生病了。”
我知道。她默认闵代英是阿爹,又唤阿楚作娘。
“阿爹和胖头叔叔吵架。”
因为惠和有次瞪着她,叫她别乱认亲戚,她记住了,一直喊他胖头叔叔。
“胖头叔叔对爹说,你可是跟看门狗似,帮他守着江山。他不领情,一翻脸,你还得叫唤几声逗他开心。”
哎呦,这孩子长大了,我都抱不动。阿康还在一旁呢,捧着食盒对着我赔笑。
我揭开盖子,里面不过两盒米糕,两盒蔬菜。赏赐简陋,大公子不会介意吧。
阿康低头说:“姑娘客气了,咱们公子喜欢清淡的吃食。陛下赏的都是最合他心意的。”
代英是怎样的性情,他是在大浪里翻腾的鱼儿。只是这些年,他越来越谨言慎行。就像我变得锐利,他却变得圆融了。这种变化将我俩拉开一段距离。从前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如今不同了,有时他一抬眼,竟能使人生畏,那模样多么陌生。
冬日的阳光很暖和,屋里的炉火烧得更旺。他好像睡着了,额头全是汗。想起第一次见到他。因为不能走路,那时的他要死要活,任性得像孩子。现在他不提死了,两眉间却有道很深的纹路,拿手指扒开,那条纹路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