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英。”我轻轻喊他。
他抓住了我的手,睁开眼。
我低下头,好像给他看透什么心事。然后他就咳嗽,问我要水喝。铜壶里烧了好多热水,喂他喝完,又给他擦了身体。
他的笑意很朦胧:“舒服多了。”
我说明来意。他毫不在意,过一会才说:“你在宫里待得够久的。”
我喜欢待在宫里。
他看着我,突然说:“该给你母亲写封信了。”
我就抽回手,刚才他一直握着我的手。
“喜儿,你太任性了。”
我不能原谅他们。抑制不住,又想起郭池怎么死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我的祖父,我的母亲,还有他们身后的许多人。他们这样想:郭池算什么呢?一介平民,从南岭跑出来的蝼蚁。杀了他吧,给世人一个警醒。谁叫他妄想高攀丞相府的千金。杀了他,他和羽林卫搅和在一起,瞧着就碍眼。杀了他吧,陛下居然那么相信他,那满朝文武有什么用。反正他是外族人。杀了他,谁也不会去追究。代英,我说得对吗?我花了很久才明白,揣测到这些用意。无数个夜晚,揣测着这些事,我无法原谅他们。
代英没说什么,垂下眼皮。我擦掉眼泪,提醒他,韦小姐从雍州回来了,定好后日进宫朝拜。夏天起,她的眼睛就不好,趁此行入宫,我想请御医给她治治。
“治的好就罢,若是顽疾,我让吉嫂去伺候她。吉嫂的男人原是开医馆的,她没亲人,宫里要放人出去,就让她跟韦老师去雍州。”
代英道:“她愿意治才行。她愿意领你的情吗?你对她那么好作甚?”
“我从小就认识她,”我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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