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晨雾还未散尽,通训司的铜铃已第三次响起。魏忠贤佝偻着身子,将最后一桶夜香倒进朱雀大街拐角的暗渠,指尖冻得发紫。他抬头望了眼皇城方向,含元殿的金顶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块悬在半空的蜜糖。
“魏傻子,发什么呆!”
管事太监的皮鞭抽在砖地上,溅起的泥点糊了他半张脸。魏忠贤慌忙磕头,额头撞在结冰的路面上发出闷响。这是他入宫的第三个冬天,从河间府被净身送入长安时,他还叫魏进忠。
掖庭局的后院堆着半人高的炭灰,魏忠贤蹲在灰堆里翻找未燃尽的炭核。一个老太监凑过来,塞给他半块干饼:“听说了吗?高力士公公要选随侍了。”
魏忠贤的手猛地一顿,炭核在掌心硌出红痕。
当晚,他撬开了掌管文书的刘太监的房门。借着月光,他看见账簿上密密麻麻的墨迹,突然想起十年前在家乡,地主账本上的朱砂印泥总带着血腥味。他摸出藏在袖中的石灰粉,在刘太监尖叫着捂住眼睛时,抄走了那本记着后宫采办贪墨的账册。
高力士的书房燃着龙涎香,魏忠贤跪在冰凉的青砖上,将账册举过头顶。这位玄宗面前最得宠的宦官,手指敲击着紫檀木案,声音像碎冰撞击:“你可知这册子会害死多少人?”
“奴才只知,公公需要眼睛。”
魏忠贤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他瞥见高力士案头的《金刚经》,想起净身那天,老刀匠说的
“一刀下去,前尘皆空”。
三日后,刘太监失足落入御花园的荷花池。魏忠贤换上了新缝制的绿袍,站在高力士身后,看着那些曾克扣他月钱的太监们跪在雪地里,牙齿打颤的声音比北风还响。
启元十三年的冬至,勤政殿的铜鹤嘴里喷出白雾。魏忠贤捧着暖炉站在廊下,听着殿内传来的争执声。张九幽的声音像青铜钟:“边将不可久握兵权,安奉山狼子野心,陛下当早做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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