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该万死!”
“起来。”
萧月馨的声音陡然严厉,像在军帐中发号施令,“你记不记得,当年你说女子的才该藏在深闺?可你看这满朝文武,有谁比我更懂边关疾苦?有谁比我更清楚漕运弊端?”
她从枕下摸出本奏折,上面是她用胭脂写的字,笔锋柔中带刚:“这是我拟的新政,你替我呈上去。告诉皇上,女子不仅能绣花,还能...”
话未说完,她的手便垂落下去,步摇上的明珠撞在床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窗外的寒鸦突然凄厉地叫了一声,扑棱棱展翅飞走。沈砚之僵在原地,望着那满头青丝中露出的银步摇,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上元节,他袖中的珍珠被体温焐得温热,而那个自称王府侍女的姑娘,发间也插着支相似的步摇。
侍墨捧着那本胭脂奏折,看见最后一句墨迹未干:“若有来生,愿为男子,再守雁门。”
沈砚之猛地捂住脸,粗砺的指缝间渗出泪水,滴在那绯色襦裙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花,像极了萧月馨说过的,雁门关外染红半边天的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