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洒在邙山北麓的荒塬上。
韩成功是被冻醒的。
不是沪市梅雨季那种黏腻的湿冷,是刺入骨髓的寒,像无数根细针,顺着汗毛孔往骨头缝里钻。他费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低矮的土坯屋顶,茅草混着泥浆糊成的顶篷早已朽烂,露出个黑漆漆的破洞,几只乌鸦正蹲在洞边,“呱呱”地叫着,声音嘶哑得像是在哭丧。
左臂的剧痛再次袭来,比昨夜被羯狗砍中时还要凶狠。他下意识地想去按,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按住了。
“夫君,别动,刚上好药。”
花如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疲惫,却依旧温柔。韩成功转过头,看见她正跪在自己身边,发髻松了大半,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原本素净的脸上沾着点点血污,像是雪地里溅了红梅。她手里拿着块脏兮兮的麻布,正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胳膊上渗出的血渍。
麻布擦过伤口,疼得韩成功倒吸一口凉气。他这才看清,那道伤口比昨夜在月光下看得更狰狞,皮肉翻卷着,草药混着血凝结成暗红的痂,边缘还在往外渗着新血。
“这药……管用吗?”他哑着嗓子问,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磨过木头。
花如月拿起身边一个豁口的陶罐,里面盛着些墨绿色的药膏,散发着刺鼻的苦味:“这是用蒲公英、马齿苋和止血草捣的,家父以前说过,这几样草混在一起,止血最管用。”她用指尖蘸了点药膏,轻轻抹在伤口边缘,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什么珍宝,“只是没有烈酒消毒,怕是会发炎……”
烈酒?韩成功脑子里闪过便利店货架上的二锅头,闪过醉汉身上的酒气,嘴角忍不住扯出个苦笑。在这个连干净水都喝不上的地方,烈酒怕是比黄金还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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