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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跟着人流往外走时,听见后排有人小声嘀咕:“老陈上周还说王桂芳是疯了,现在……”话音被关门声截断,木门合拢的闷响像一记耳光。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上面新记了一行:“沉默同盟的裂缝,从怀疑队友开始。”纸页的粗糙触感贴着指尖,像在提醒某种即将撕裂的平衡。
中午十一点半,“福来居”的包间飘着红烧肉的甜香。
糖色焦化后的香气混着梅干菜的咸涩,在鼻腔里缠绕。
赵伯夹起一筷子梅干菜扣肉,颤巍巍地往老周碗里送:“还记得87年那次审计吗?你蹲在仓库里数了三天化肥袋,说‘账做得再圆,也圆不过良心’。”
老周盯着碗里的肉,白头发在吊灯下泛着灰,像落了一层霜。
他扒了口饭,米粒粘在嘴角,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摩挲起碗沿——那是个被磨得发亮的弧度,指腹划过瓷面,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沙”声,和陈默焦虑时转笔的动作、张强开会时捏茶杯的动作,弧度分毫不差。
隔壁包间的门帘掀开条缝,肖锋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重重的线,纸面被划出细小的纤维断裂声。
他看见老周的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和王桂芳交U盘时的手,像两片被风刮到同个角落的枯叶。
“赵伯,那年你替我挡了处分。”老周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铁锈,“现在……”
肖锋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听见赵伯放下筷子的轻响,竹筷碰瓷碗,一声脆响后是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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