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肖锋的闹钟在五点三十分准时响起,金属指针跳动的“咔哒”声像一粒石子投入死水,惊破了屋内的寂静。
他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昨夜翻账本到凌晨的倦意被冷水泼脸冲散大半——水珠顺着颧骨滑落,凉意刺进太阳穴,像冰针扎进旧伤。
窗台上《孙子兵法》的书脊泛着青灰,父亲用蓝笔写的“攻心为上”四个字在晨光里格外清晰,墨迹边缘微微晕开,仿佛被夜露浸润过——这是他今早要撒向四个村财务室的第一把盐。
楼下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清脆得像冰裂,赵伯踩着二八杠停在院门口,后车架上的蓝布包随着车身轻晃,布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藏着一本不肯安睡的账簿。
老人仰头看见他,用没牙的嘴笑出个豁口:“肖书记,我这把老骨头可比您醒得早。”
肖锋快步下楼,接过他手里的布包,指尖触到粗布时还带着体温,布料微潮,像捂了一夜的呼吸——赵伯定是把王桂芳给的旧账本焐了整夜。
“赵伯,咱们今天就当串门。”肖锋把布包往怀里拢了拢,布料的温热贴着胸口,两人踩着露水往第一个村走,草叶上的水珠接连溅上裤脚,凉意顺着小腿爬升,“我大声说查账的事,您就盯着那些老会计的手。”
第一个村财务室在村部东头,张会计正端着搪瓷杯喝早茶,杯口腾起的白雾模糊了他半张脸。
肖锋推开门时故意提高声音:“王桂芳那事查得紧,现在谁还敢动真账?我看呐,清白的人该松口气才是。”
话音未落,张会计的茶杯沿在指腹下转了三圈,瓷与皮肉摩擦出细微的“吱”声,茶沫子溅到桌角的报纸上,洇出个模糊的“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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