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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龙的眼眶几乎瞪裂开来,目睹着士兵们像是被卷入绞肉机般接连倒下。“二连!三连!死顶进去!接应!”所有理智,所有战术考量,在那一刻都被沸腾的血气冲垮。他像疯了一样撞开身前的尸体和灌木残枝,挺着刺刀,毫无掩护地冲进开阔地带的杀场核心。他那硕大的身躯奇迹般地冲过弹雨,一把揪住几个被围得几乎窒息的残兵,将他们粗暴地扔向灌木丛后,自己反身拔出腰间的宽刃指挥刀,格开一柄猛刺过来的英式长刺刀!刺耳的金属刮擦声令人头皮炸裂。他身边的二连连长猛地将他扑倒,“营长,小心!”一连串子弹噗噗噗地钻入二连连长厚实的背部,整个身体因冲击力在李云龙身上剧烈颤抖。
这片所谓的“林区”彻底沦为血肉磨坊。敌人狡猾地利用熟悉的地形进行反复穿插切割。他们三五成群,依托倒塌的枯木和侵蚀形成的土沟快速机动,忽左忽右,每次短促精确的射击都带走不止一条生命。枪声、刺刀入肉的闷响、骨骼碎裂的脆响、垂死者嘶哑的喘息和濒临绝境时发出的诅咒、嚎叫……所有的声音在这高温的焦油罐子里剧烈搅动、发酵。
当李云龙被几个悍勇的亲兵拖出那片修罗场,架上一匹临时寻来的栗色矮马时,已是暮色四合,将天地染成一片污浊的暗紫色。夕阳将荒原和人群投下长长的影子,被风吹着微微晃动,如同亡魂在**。他艰难扭头回望,视线穿过扬起的沙尘——那片他们曾寄望于生机的开阔灌木地边缘,断臂残骸与破碎的灰蓝军装散乱地堆叠着,像地狱入口丑陋的装饰。最后被拖出来的一个小兵,胸口一片模糊,手臂无力地垂着,眼睛却死死盯着撤退的方向,不知是死是活。
死寂笼罩着残存的营地,风声在砂砾间穿梭的低鸣都显得格外凄厉。
担架用树枝和破布临时扎成,**声细细密密地在营地里流淌,仿佛永远无法止息的流血脉络。那些还能睁眼的士兵,空洞的眼神深处,沉淀着白日里那血与沙的炼狱阴影。李云龙独自坐在刚刚支起的营帐中,沾满同伴与敌人血块的靴子重重落在地上。没有水净手,他直接用沾满血污的手去解开身上那件硬梆梆、被汗水、血痂和沙粒胶合的军装,撕扯时,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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