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国绝不会甘心,这断龙峡口的死磕,不过是一盘更大赌局的开胃小菜。那系统给予的所有东西——枪、炮、兵、甚至李云龙他们的肩膀上的星徽——最终都必须化作滴水不漏的计策,才能在这盘死局里争得一丝活气。
深夜里,临时指挥部只点着一盏小马灯,灯芯结着焦黑的灯花。胡泉在灯下摊开那份沾着几点血渍的地图,指头在图纸上无意识地敲击着。那个冰冷、毫无情绪的声音再次准时在他颅内响起:“滴,二次防御战役胜。额外奖励:‘近代化炮兵专业教导学院’详细建造蓝图全套。”一幅恢弘的、前所未见的砖石钢铁结构建筑群细节图,如同烙印般打入脑海。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手指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粗糙的掌心。白天战场上赵铁柱他们第一眼看到那些凭空多出来的崭新克虏伯炮时,那种混杂着狂喜和见了鬼般的惊骇目光,他看得一清二楚。
“不是……非得瞒着你们,”对着摇曳飘忽的昏黄灯苗,他喉咙里低低吐出一声近乎呓语的自言自语,只有自己能听见,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这天底下……这眼前的路……”他猛地停住,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漆黑的帐外。外面隐隐传来操练的号子声和沉重脚步踏过碎石的声音——新补充进来的士兵,像上了发条的机器,正在练习更换那复杂的克虏伯炮闩,刺刀撞击声和沉重的车轮碾过石子的声响,一下下碾碎着峡谷死寂的夜。“刀把子攥在暗处,才护得住明处的饭碗哪。”他最终只沉沉吐出这么一句,带着一身解不开的疲惫和凛冽的决绝。
灯灭了。黑暗彻底吞没了一切。胡泉的手却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那把冰冷坚硬的枪套上,里面是他最不离身的家伙——那把由一堆模型零件瞬间“真实”具现出来的德制鲁格手枪。窗外暗沉沉的夜里,新编入的部队还在不知疲倦地操练,毛瑟步枪那特有的带着脆响的击发声,克虏伯炮架轮子碾压石块那沉重而规则的滚动声,在这空旷幽深的峡谷里显得格外刺耳,又异常森然。
他清楚得很,这场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庞大帝国的血腥对局,连第一幕戏都还没唱完。那系统给予他无限可能的神秘,是他手里唯一能劈开荆棘的利剑,亦是日夜勒紧脖颈、稍有不慎便能让他坠入万丈深渊的无形绞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