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中的墨尔本港笼罩在淡蓝色的海雾之中,海浪拍击着岸石,咸腥中混合着昨日硝烟的味道,像一张无形、湿润的渔网覆盖在港口之上。胡泉独立在“致远号”甲板前沿,猎猎作响的蓝底龙纹旗在他头顶绷得紧直,像随时要破雾而去。码头上蠕动的猩红色队列映入他眼底——那是新近俘虏的约翰国士兵,正被分营看押。赭红的泥土上,败军蜿蜒如一条僵死的、暗淡的血脉。风吹在脸上,仿佛带着年初穿越时战舰甲板铁锈的陈旧气息。胡泉胸口一沉,手指下意识地抓紧冰凉的船舷栏杆——岁月如刀,刻下的尽是沉重。
“大统领,三位旅长在总督府候着了。”亲兵队长的嗓音打断了他无声的漩涡。
他转身时,瞥见舷窗旁一个正俯身擦拭的身影——邓世昌。胡泉的目光顺着他专注的手臂滑出船舷,港外阳光乍现,一具巍然舰影浮现在薄雾退散的粼粼波光里——“定远号”。那锋利的撞角折射着新生的冰冷光芒,如此纯粹,锐利,像一把要彻底斩断数百年殖民枷锁的巨大铡刀,寒光之下,令人无端凛然。
总督府议事厅里,烛光摇动,松明噼啪。三员大将按剑肃立,影子在铺了沉重羊皮地图的长桌上拖曳、跳动。李云龙肩披风尘仆仆的青灰色军氅,下摆还沾着乔治湖泥沼特有的深褐色污迹;赵铁柱腰间的毛瑟枪套皮色已磨成浓稠的琥珀光泽,那是无数次紧急拔枪摩擦出的时间印记;王铁锤脸上的独眼罩绷在深刻的疤痕上,烛光舔舐下,那疤痕似暗红的余烬,幽幽灼人。墨尔本巷战的火药味仿佛还缠绕在他们的衣甲缝隙间挥之不去。
胡泉的手指重重压在地图中央广袤荒凉的赭红色色块上。
“残余的约翰国佬,”胡泉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沉钟撞在墙壁上嗡嗡回荡,“像被大火燎剩下的蚂蚱,只敢缩在南澳和西澳的壳子里蹦跶。”他的指腹在粗糙的图纸上划出三道凌厉的弧线,“李云龙——你的第一旅,顺墨累河谷捅进去,给我拿下阿德莱德!赵铁柱,你的第二旅穿大分水岭,扑住珀斯城!王铁锤——”他目光投向独眼的将军,“弟三旅坐镇墨尔本,给我把东南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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