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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上前半步,从怀中最隐秘的内袋里,掏出一物。掌心摊开,一枚龙元银币在稀薄的月光下,发出沉潜而温润的光泽。币面上那条环绕盘踞的飞龙,鳞爪飞扬,似乎活了过来。就在这同时,他贴身珍藏的那枚袋鼠纹样的徽章,隔着布面,仿佛在回应银币的光,无声地温热着。“风过海而来,总有依凭。”李三的声音压得极低,像耳语,更像某种古老的咒言。指尖在那银币的边缘极有韵律地轻轻一敲,“当啷”——一声清脆又浑厚的轻鸣响起,远远地、恰到好处地融进了郁金香国军营方向传来的低沉悠长的熄灯号角声里。
“唔!”苏卡诺的瞳孔骤然缩紧如针尖!这一声敲击…这声波的振动、这共鸣的频率!数十年前,甚至更久,在那连绵的火山下,在那被践踏的水稻田埂间,在那鲜血浸红的溪流旁……父辈们在讲述祖辈们的抗争传说时,常常会提起——村里的老战士,在月黑风高的行动前,会用传承自先民的克里斯短剑的柄端,敲击祭祀用的铜鼓。那时发出的声音,就是这般,清越中隐含雷霆之力!是唤醒沉睡大地之力的号角!这遥远的东方来客,竟也能叩响这深埋在血脉深处的应和!
“爪哇的稻田,”苏卡诺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滔天的恨意和铁锈般的血腥味,攥紧的拳头指骨节节凸起,在惨淡的月光下白得瘆人,“爪哇人的血脉之地!却被红毛鬼攥在手心里!去年的收成,十座田里堆满了胡椒,九座仓库里的饱满籽粒,全都填进了东印度公司那永远吃不饱的胃袋里!留下的只有饥饿、鞭痕、还有……”他猛地顿住,无法言说的痛楚让肩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王四这时才慢悠悠地打开他随身不离的那个乌木小箱。里面没有华美的丝绸,没有珍贵的瓷器。只有几件被油布仔细包裹、沉甸甸、泛着幽暗冷光的“铁疙瘩”。月光恰好照亮其中一个打开的油布角,露出一点精心打磨过的金属质感——是枪械的击发部位模样!“‘自由’这株稻子,寻常的种子可长不出。”陈敬之的声音比刚才更低,几乎只在唇齿间摩擦,每个字都像落地的秤砣,沉甸甸地砸在榕树根下的泥土里,“爪哇的地力深厚,正缺合适的种子。炎华有,可以奉上。只看,敢不敢种?能不能……长出该长的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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