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不都写了‘免学费’吗?!只要通过入学考核,管你爹娘是船厂铁匠,还是山上牧羊,是城里商贩,还是海边渔户,通通进得去!”他似乎觉得这种问题太过荒唐,为了证明什么,他索性抬起戴着工牌的手臂,指向酒馆那满是水汽的脏污玻璃窗。窗外更深沉的暮色尽头,坐落着一座肃穆的四层红砖楼房,楼房顶端竖立着一枚巨大的、用玻璃拼接而成的醒目红十字徽记!“瞧见没?”工人的手指笔直如矛,“那红砖楼!那叫第一公费施诊医院!去年才落成的!砖墙里外透出来的,就是一股子‘公平’味儿!俺家婆娘去年春上在那里头生孩子,接生的是从广州请来的名医,用药施护不差分毫,干干净净,母子平安!花销?”工人提高了嗓门,那声音在嘈杂的酒馆里依然清晰,“一个大子儿也没掏!国家全包!”
卡洛斯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整个人僵在酒杯与工人粗壮的手指之间,如同一尊刚刚遭受了巨大冲击、瞬间风化的雕像。那枚工牌上“工龄三年,有资格参与年终利股分配分红”一行小字,仿佛正闪烁着刺眼的嘲讽。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带着硫磺味和煤灰气的晨风吹过卧龙岗连绵的赤色矿脉时,布鲁克、佩雷斯、范德维尔等人组成的庞大商业观察团,终于来到了炎华国工业心脏的核心地带——卧龙岗钢铁联合制造总局。大地在微微震动。那震动并非源自某种不可预测的地壳活动,而是源于脚下一百丈深处,那巨大矿藏被唤醒后,通过纵横地表的钢铁脉络传来的、沉重而规律的心跳。
向导是一位穿着靛蓝色斜襟立领技师服、鼻梁上架着玳瑁框眼镜、神情专注而透着书卷气和实践淬炼后自信的年轻工程师。他拿着纸喇叭(扩音用),引着这群心怀鬼胎的各色人物,穿行在由钢铁巨构与嘶鸣蒸汽织成的庞大迷宫之中。目之所及,全是冰冷的管道、虬结的线缆、巨大齿轮咬合时发出的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震耳欲聋的巨响陡然拔高,盖过了一切!众人不由自主地停步仰望。一座高度超过十二米的庞然高炉,通体黝黑,像一个沉默而暴烈的上古巨灵,正处在其生命最辉煌也是最为可怖的时刻——出钢!巨大炉体上方的工作平台上,身着厚实石棉防火服、面戴黝黑金属防护罩的工人如同火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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