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嘀嗒、嘀嗒、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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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水珠混着血顺着头发滴在陆潇年脚下的一滩乌黑血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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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岁桉再次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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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盛万人敬仰、战功赫赫的骁骑将军，到如今狼狈不堪的卖国贼、阶下囚，不过短短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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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冷笑，在这安静的牢内显得格外清晰。“父皇不过是派我来看看，背叛我大盛的陆将军现在够不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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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岁桉又想起那个凌云面具后意气风发的眼神，心下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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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是陆潇年。他心头滋味有些不好受，倒不是因为昔日同窗落得了如此结果，而是因为那个凌云阁做不出这样弃民叛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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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真是陆潇年，他大概不如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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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紧不慢地品了口茶，祁岁桉用手指桌上轻敲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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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狱卒立刻上前，将陆潇年的头拽起来，迫他抬头望着对面的主审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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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褐色的干涸旧伤和鲜红的新鲜创口交错，隆肿的半张脸已看不出半分当年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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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真的替他感到惋惜，祁岁桉轻叹一声，“真是可惜了，不过念在陆将军曾为我大盛立下战功，只要你肯配合，我留你个全尸，到下面见到陆侯和夫人，他们也少心疼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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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潇年弯唇露出一丝苦笑。相隔不过数尺，但恍惚间又似隔着数不清的荒芜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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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这段混沌那端的人，似乎又更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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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如一张巨网，悄无声息地蔓延伸展至地牢的每个角落，每一个字都需要积攒足够的力气，陆潇年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发出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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