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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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耸耸鼻尖闻到飘起来的沉香，从一沓沓账本间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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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看着她。被夫人用那对细长的、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每次都好似被钩子给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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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男子喜欢‘红袖添香’。”夫人说，“从前在上京，你是不是就是这样伺候老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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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琢磨夫人话语里的意思，不知是否有讽刺之意，因此只是小声道：“老爷他不曾带我进过书房……平时磨墨，都是胡总管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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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总管？哦，你是说小右。”夫人解释道，“张府里的大管家也是‘胡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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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可是一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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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大家一般称老爷身边的做‘胡右’，张府里头的‘胡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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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妾记下了。”螽羽一边如此回答，一边心中感到疑惑，不明白夫人何以要说“差不多”。难不成是不是兄弟也会说不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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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则又已经把话绕回去：“我瞧着你是很通文房之趣的样子嘛。哈哈，看来我还是比祐海有眼光多了！……我是说，看来我比老爷先发现你的一样长处了，你以后也要这么伺候老爷文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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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夫人支使她去取琴来弹奏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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螽羽往外走时，听到夫人在向端茶水来的东东炫耀：“你看，蝈蝈儿选的炉子、点的沉香多好，你们也都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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螽羽许久不曾被夸赞过了，心里涌出些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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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琴来几曲弹罢，到夫人的宵夜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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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三不五时要吃宵夜，也不忌讳吃什么，想到什么就叫做什么，胃口很好，有时候晚上竟能吃得下整只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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