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煮熟的大米的香气飘起来，竟还是热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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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箩筐里装着一个蒸屉，掀开盖子，里面摆着一对对米糕抟成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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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兔子、有小鸟、有小猪，还有一对圆乎乎的蝈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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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点拿不出手的薄礼，”杜阿七挠挠头，“希望你早日康健。每种各做了豆沙馅的、腌笋豆干馅的，看你喜欢吃甜还是咸。夫人叫我给你早点儿送来，可以当早饭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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螽羽忽然想起自己在这个年节收到的那些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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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夫人送的两个金镯子，老爷也派人给她送了一套金饰头面、一只玉镯、六匹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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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能算是老爷精心送她的礼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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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人家什么也不缺，做“夫人”的有“三金”，做“妾”的也能分得“一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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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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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又有什么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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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螽羽的病快要大好了，夫人总催她多走动走动。可年节里每天亲戚往来不断，都是些陌生人，老爷又时常不在家，螽羽提不起什么精神，整日里只想缩在炉火旁边取暖打盹。夫人老爷也就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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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太闲适，螽羽总觉得像是偷来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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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沦落青楼时，老鸨和姐姐们常说起那些被赎身为妾的同伴们的故事，螽羽知道，达官贵人买了姬妾，是要她们在府上招待贵客、吟风弄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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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闺秀妻女做不到的事，也才是她们这种女子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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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当她发现自己再怎么为自己争取，也不过是去做人前摆弄的玩物时，她一度想要自尽。可终究她不敢死。她只能劝说自己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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