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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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都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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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战栗的喜悦像冰水一样从螽羽的头顶拂过，一路浸泡到手指与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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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那稻草滚烫粗粝，割开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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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追问：这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会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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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一个字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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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怕自己发出声音，这个梦境般的月夜就会消散，杜阿七会后悔，会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因为为她杀了人而恐惧、兴奋；而她也会发现自己又一次被当做了猎物，被诓骗被耍弄，注定了始乱终弃——他们不过是已经失却了理智发了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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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太阳升起来，一切也就都不作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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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杜阿七却还在问她：“你愿意吗，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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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了她两遍，回过头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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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看他，把自己往帘布后面缩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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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再想想。”杜阿七低声道，“路还长……你可以睡一觉，等睡醒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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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倚着颠簸的车窗，片刻后，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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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她做了许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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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梦是她做了千千百百回的——梦里她的父亲还在从仕为官，她与母亲、妹妹、弟弟一起住在宁静的院落里，她做着一些日常生活中会做的事，写字、弹琴、下棋；绣手帕、缝衣服、纳鞋底，给自己做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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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里，母亲拉着她的手，说她的父亲已给她说下了一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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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到了成亲那天。她被蒙在红色的头盖下面，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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