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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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知县惊了惊，料想自己是看低了这位张府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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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开口时，语气更恭谨了些：“依本官个人之见，以如今的火候，恐怕此事还没有那般容易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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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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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知县沉思片刻，回答道：“我静如镜，民动如烟。事以形兆，应以象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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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文绉绉的怪诗是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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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一回到后头，便把手搭在螽羽腕子上，很不耐烦地瘪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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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当是魏晋诗人陆机的诗……”螽羽想了想，解释道，“说的是时事动乱、民心浮躁，诗人心如明镜，便看到了未来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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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孙知县说这个是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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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猜测，孙知县的意思是现在并非缉拿周监生的好时候。他应该是劝太太您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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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可是再等再等，朝廷大军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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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螽羽叹道，“且不提怕是会有无辜乡民被当做叛民……那些官爷，哪个不是如同蝗虫一般，刀戈还未出鞘，民脂民膏已经搜刮殆尽。不过奴婢觉得，孙知县说的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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螽羽小心翼翼，看着夫人望向自己的眼睛里没有不悦，才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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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请平粮价者得胜不久，正还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上下齐心。但若日久，乡民百姓也懂得趁势收篷的道理，官府一旦放出同意调平粮价的消息，聚众者自然四散。届时再捉拿罪魁祸首，想必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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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理我虽听得明白，可是谁又说得准究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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