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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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不着急。你回去跟老爷说，我在这看蝈蝈把鸡汤喝完了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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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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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六北走了。夫人用勺子在汤碗里舀，找鸡心。白瓷勺子在砂煲里转着圈，汤已温了，热气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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螽羽听到夫人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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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很少这样轻轻地、静静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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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您怎么了？可是有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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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他一天天就喜欢提他那个破城墙，提那些破当官的！”夫人哼了声，“如今长城是快修好了，他心里尽琢磨着买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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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想捐个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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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明白。捐了官之后，那生意不就不好做了？我问他，做生意到底有什么丢人？‘那些、这些，全是我帮你一点点累积起来的。不都是好东西吗？’他说，‘你还是这般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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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眼睛望着虚空里不知道什么地方，发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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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以后要给孩子请最好的教书先生，要送他到县学里听教谕讲课，要让他拜在大学士底下做门生——登天子堂，考状元郎……”夫人用一种困惑的、茫然的语调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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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曰‘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自古以来，哪个大丈夫不想从仕为官，为国效力。”螽羽道，“老爷既有门路，能捐个一官半职，便是因着舍弃些别的也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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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你也这么想吗，蝈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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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样一问，螽羽竟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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螽羽不明白夫人为何这样问。想做官员而不是想做商人，这难道不是很正当、很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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