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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先前那人又忍不住开口,带着点故作镇定的评点,
“这句倒是有些意思,偶遇林间老翁,谈笑忘归期……可见状元郎心中尚有几分真逸趣。想必是心中有些累了,萌生了归隐的意思吧。”
这话像是给自己、也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看,陈状元写的也不过是寻常归隐之情,没什么特别的。
空气似乎不再那么沉重得令人窒息,众人的心中也有些缓和了。
既然已经萌生了归隐之意,总不会为了我们刚刚说的那些话就介意吧。
念诗的进士却像是没听见周围的私语,手指不自觉地往下移动,念出了颈联:
“行到水穷处。”
他的声音陡然一顿!
“水穷处?”有人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这三个字,像一颗冰冷的水滴,骤然滴入刚刚试图松动的氛围里!
紧接着,进士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带着一种自己都未察觉的庄重,念出最后一句:
坐看云起时。
轰!
不是声响,却仿佛有惊雷在每个新科进士的脑海中炸开!
前一秒还试图评点“寻常逸趣”的那个进士,脸上强装的镇定瞬间碎裂,嘴巴无意识地张开,整个人如同冻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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