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与毙[双向救赎] 第3节

死亡的病人原则上只要连着各类仪器，就能一直维持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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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为了劝说家属签字，他们已经历了诸多大大小小的医闹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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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裴确只是短暂走神，笔尖在纸上晕开一滩圆墨后，她利落地签完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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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程序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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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确把金属板递回去，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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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里，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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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脸护士怒气尽消，愣了片刻才想着领裴确去看已从医学和人道两方面，彻底宣告死亡的江兴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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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病房门前，裴确拒绝了她递来的防护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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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站在门外，隔着厚重的透明玻璃注视着里面静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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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材干瘪，面容各处的沟壑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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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常年酗酒，连着稀疏发顶的整片皮肤，都呈现出被浓烟熏染过的蜡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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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的床边，三两个医护有条不紊地拆解着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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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房间内最后一道“嘀”声，屏幕上的绿光和男人的心跳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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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脸护士掀开被子，和其他几名医护将他抬到另一侧的滚轮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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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干枯的四肢暴露在空气中，裴确看见他穿着一件破旧的白背心，泛黄的呕吐物沿着松垮领口一路拖到凸起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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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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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从里面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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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底滚轮“骨碌碌”地滑到裴确眼前，没有了玻璃的阻隔，她已能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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