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见床上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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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因天生残疾而萎缩的下肢,在两条腿间凹下去一道很宽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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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凄凉又疯癫的前半生,看见他曾那样爱干净的一个人,竟能忍受那滩秽物持续待在身上,而没有随手抄起身边的重物,扔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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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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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脸护士双手扯着白床单盖住男人的脸,模式化地对裴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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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确轻嗯一声,和滚轮床一起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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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的离开,就像站在山脚目睹一场滑坡的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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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哗啦啦地往下滚,不被一切客观事实所阻拦。只是存在,然后必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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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负一层的按钮亮起后,裴确十分平静地走完了医院接下来的每一个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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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兴业的死是意外,她在胡茬男那儿需要做的也只是给回执单签字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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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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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裴确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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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晴朗的天空偶尔飘过几片阴云,街道车流声大了许多,她却没了必须赶往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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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早餐的小吃摊排着长队,裴确从他们中间寻了个缝隙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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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走,攀上长路尽头的陡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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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最高处时,望见了她曾经居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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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是城市的暗礁,江河汇流的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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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巷道内,搭着一整片蓝白塑料堆砌的低矮平房,人住进去,跟着就被叠成了一方纸片,拥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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