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与毙[双向救赎]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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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瓷罐，沿着来时路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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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不远，几公里左右，笔直的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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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成排路灯，在她清晰看见那座跨河桥下水潭的瞬息，蓦然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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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按下播放的唱片机，天色渐亮，城市复苏，喧扰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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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确踏进熟悉的黄土坝，十年间，桥也好河也罢，它仿佛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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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许是以人的年岁来计算，对它的消磨仅过分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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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不过眨眼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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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尖抵到沁凉的河滩边，取下瓷罐盖子，平放到石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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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探进罐内，指尖微曲，掬起一捧骨灰，伸长手，临到水面时借由秋风，指缝缓缓松，宛若流沙徐徐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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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几次，直到再无法乘出一缕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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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确捧起罐身，将圆口对准风吹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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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里面一粒灰不剩，全都由风吹走后，她才由衷地感到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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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终于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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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需要勇气，从不幸的人生中抽身，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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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妈妈，我还有好多话，好多好多话没来得及告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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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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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确两手空空，离开跨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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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热闹街道，一切照旧，昨天搭在巷口的布棚已经拆光了，只剩下过雨的湿洼路面，黏着几张被踩得稀烂的黄白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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