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儿就累得坐回了轮椅里。他双手搭在木杖的银质端头上,忧郁地望着石间奔涌而出的汩汩水流。
忽然间,他脑子里闪过恐吓信上的内容,想起了那个黑黢黢的“死”字。他揪心不已,呼吸又急又浅,牙关咬得紧紧的,咬得腮帮都痛了。他拿定主意,到儿子那去了一趟。
梁闻生吹干头发,穿着绣有小鲨鱼的睡衣,一骨碌翻上床躺下。梁旬易滑着轮椅转到他床边,低头问他:“就要高绪如先生了?”
“嗯嗯。”梁闻生思考过后再点了点头。
“那就他了。”梁旬易对跟在身后的郦鄞说,“他也是博恩西人。”
郦鄞扣着两只手,比划了一个手势:“那我现在就去通知他?”
梁旬易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郦鄞:“别忙,他先前的生活条件怎么样?”
“我不知道,据推荐他的人说,他孑然一身,只在运河一带租了间阁楼来住。”
“那给他安排一个好房间。”梁旬易叮嘱道。
郦鄞提着裙子离开了卧室,梁旬易则留了下来,督促梁闻生把毛毯盖好。等梁闻生睡下后,梁旬易退至门边,关掉了屋里的灯,顺手拿起搁在矮柜上的一只小青蛙:“亮还是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