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快要降落时,梁旬易醒了过来。他把窗前的遮光板拉上去些,竟发现雪白的机翼上颤抖着一抹胭脂般的霞晕。幽旷的天障是暗蓝色的,从东方漫来淡淡的白光,纤细的曙云形成一道匀调的淡紫色烟柱,缓缓地升向清澈的穹窿,仿佛一直通往太空。他喜不自禁地欣赏着日出前最初的景色,想叫醒高绪如共赏奇观,回头时却见对方正含笑着凝睇自己。
“你怎么醒了,我刚想叫你。”梁旬易把手伸出去拉住高绪如的手腕,“外面好像要日出了,我想和你一起看。”
高绪如仍旧笑着,拿开盖在身上的毛毯,侧过身挨近他一点:“我听见你在拉遮光板,所以就醒了。”
随着飞机改变方向,窗外透进来的氤氲的薄光逐渐映亮了梁旬易整张脸庞。他摸了摸耳朵,眯着眼遥望因云海滚滚而富有弹性的天际线,又扭过头来笑问道:“那为什么一直闷声不响?”
“因为刚才外面的霞光照到了你脸上,很好看。”高绪如说,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坦率而温情地注视着梁旬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