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那样轻快,为什么语调听起来却又那样难过。
秦玅观敛眸,不敢再对上她的眼睛。喉头的灼烧感并未停止,滑下的温热药汤令她极为难受,她忍了又忍,终于咳出了声,有气而无力。唐笙悉心喂下的药回了大半,化作褐色的斑点落于前襟。
她好没用,秦玅观在心中埋怨自己,指节划过被褥,无能为力地蜷起。
没事,我扶您起来,躺着当然会呛着唐笙慌忙摸出帕子,眼泪已经蹭上秦玅观的面颊,却还在宽慰她,衣裳等会换,我再喂您些。
好闻的味道拢住了她,秦玅观枕在唐笙的臂弯,终于好受了些。
发丝垂落,扫着秦玅观的额头。换做从前,她定会觉得发痒,上手捏捏唐笙的面颊。如今她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唐笙眼底的泪光。
我再喂您些。唐笙圈着她,搅动瓷勺,语调沙哑,您再试试。
远处有压低的脚步声,入殿传报的小宫娥瞥见这场景,收回脚步退至寝殿外。
陛下,总督,司大人来了,内阁有好些事务在催办,要您
小宫娥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唐笙抬首间眼泪飞落,再也压不住怒火:叫他滚!
这是第三回了,病重的秦玅观醒来也要为政事缠身,没有一丝喘息的余地。痛得药都喂不下去了,还要处理这些破事。
唐笙攥紧瓷勺,碗壁与之磕碰出声响。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手背。
唐笙回神时,袖袍被秦玅观一指勾住。
她微颔首,眸光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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