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我听见自己急促的鼻息逐渐变慢,最后变得轻不可闻。
十年前的我能被爷爷接回去,十年后的我自然也能被许树洲找回去,他在公园的长椅上找到我,他太熟悉我,我也故意待在他考虑得到的位置。我在夜色里迎上他含泪的双眼,焦切的脸,担忧到近乎气愤的话语,心头溢满得逞的快感。
没能实现的报复在他身上实现了。
我为过去的自己圈画了某种圆满。
我辗转反侧,索性从床上起来接水,头重脚轻,原来我发烧了。
我又想起,那天被找回出租房后,我也发烧了。退烧药起效后,我像一团浸在水里很久的抽纸,被打捞上来,拧干了,也松软了一些。我与他分享我年少的秘密。
许树洲继承邻居爷爷,成为世界上第三个知道我幼时离家出走的人,我把那天的恐惧与绝望,还有凛冽的冬夜都用相声般的口吻讲了出来,像糗事一桩。许树洲靠在床头笑个不停,说我也太可爱了。过了会,他面色温煦:“宝宝,除去被打那部分,其他应该都是美好的吧。”
我点了点头,那天的夜幕里,有一轮形状很漂亮的勾月,从头至尾都伴着我。
这是唯一美好的部分。
而许树洲恰恰相反,爱我也许是他人生唯一的麻烦。
第3章 3.
我思考到听见鸟啼,才想起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关注”许树洲。
应该就是他留校读研而我进入现在这家外企后。他的硕士楼在这个城市的最西边,而我在公司附近的城中村有了新住处,老破小,层高很压抑,卧室也不通透,唯一优点是绿油油的窗景。他换了专业,朋友圈分享的科研链接如同天书,而我跟他郁闷大骂客户难搞的时候,他的安抚也无可避免的干涩。
&nbs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