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说起当年的事情，就仿佛是老侯爷当面一般。可便是老侯爷当面，数十年前的往事，他也未必说得如此滴水不漏罢？一个含混之处也没有，一个矛盾之处也没有，从头到尾，你从没被我二人问住过，甚至一句“我不大清楚”都没有说过，提起父亲的陈年旧事，简直流畅自然如亲眼所见一般。这不像是听来的故事，倒像是编来的故事！我之前总觉得什么不太对，直到那时我才发现，你知道的太多了。你仿佛在主导着一切，你的行为总是那么恰到好处的与突发的事件衔接无差，就仿佛你早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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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王孙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看来就算楚兄对我有所怀疑，也不过是仗着奇思妙想，胡乱猜测罢了。又或许你天生便直觉过人，仿佛麋鹿在溪边饮水，老虎匍匐在侧半点声音也没发出，那鹿偏偏便觉着躁动不安，张望片刻撒腿就跑一样。”他又似有些羡慕，又似有些不屑，“楚兄若靠着这份本事混江湖，本当逢凶化吉，万事顺遂。奈何你比麋鹿还稍差一筹，你只是张望，却不记得关键要撒腿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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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道：“看来你是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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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王孙略带惆怅般轻轻一叹：“我承认与否，又有甚么分别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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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道：“不错，但事已至此，蔺兄何不坦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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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王孙略微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冷冷道：“我也早与楚兄说了。在下虚言欺骗二位，并非不拿二位当朋友，只不过情非得已罢了！我又何必再骗你们？也不瞒你们，雪惊兄早已见过我的眼线！那人在白玉京中本就司掌情报，但却从未提起登岸后打杀过什么和尚！雪惊兄的师叔下落如何，在下委实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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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至见他不似作伪，登即便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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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果然有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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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叛徒他既然曾经见过，那么无非是春王、青女、槐序中的一个，可究竟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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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想着，忽忆起在福宝巷小楼外偷听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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