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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风听到“掌毙”,刚骇出一身白毛汗,这话锋一转犹如登临天堂了一般,枯瘦老脸上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实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小……小人不知,请大师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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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至淡淡道:“因为你留在这里开一间店,比你在这世上任何地方都更有用。”他抬起手轻轻扯过半天风手里的棉巾,放进水盆里浸了浸,“从今日开始,你就在这里继续开店,但决不可谋财害命,也不可高价牟利,要好好做个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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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风有些不明所以,讷讷道:“是,小人往后一定做个最老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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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至道:“口说无凭。你立个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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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风也没有听懂,只道:“是,立个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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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至看了他一眼,“往后但凡有客旅经过这间店,若他受你好好招待,从沙漠里捡回一条命,那便算你救了一个人。你将这人名号、模样、住地仔细记在册子上,每年将册子送来给我过目。什么时候名册上有一千六百人,什么时候这件事才算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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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风怔怔地,半晌道:“一……一千六百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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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至笑了一笑,“是否有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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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风也不敢分辩,垂下头道:“不多,不多……小人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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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应的痛快,却连去哪找方天至都没有问,不过是敷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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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至也不生气,手中则缓缓拧干棉巾,叹气道:“贫僧最后还有几句话,老施主最好一字字记清楚。册子上的人,若经我调查发现有假,我当杀你。若你有一年胆敢不来,我还当杀你。哪怕你去到天涯海角,或是深入地底做了蛇鼠,贫僧也有法子将你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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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口吻并不冷酷,但透着一种宁和的无情,“往后每当一年仲秋,记得来闽南洞心寺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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