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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推演天下,当承正统。”
建元元年秋,建康城的梧桐叶被秋风染成赭色,飘落在朱雀航的青石板上。宫城之内,刚刚接受南齐末代君主萧宝融禅让的萧衍,正立于太极殿的丹陛之上,望着阶下俯首的百僚。他身着十二章纹的衮服,玄色冕旒垂珠轻轻晃动,遮住了眼底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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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登临九五的威仪,更有接过这千里江山的沉凝。
“陛下,南齐旧疆千里,州郡百有六,户约三百万。然自萧道成开国以来,宗室相残,吏治崩坏,百姓流离者十之三四。”
侍立一旁的御史中丞江淹低声奏道,手中的玉圭映着晨光,“如今荆襄不稳,淮水烽烟未歇,如何抚定这万里疆域,臣以为当速定国策。”
萧衍抬手拂过冕旒,声音沉稳如钟:“江卿所言,正是朕日夜所思。南齐之亡,非亡于外敌,而亡于‘失序’二字。宗室操戈如弃棋,牧守剥民若豺狼,礼法崩坏,天命自当易主。朕承正统,当以‘推演’之道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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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演人心,推演法度,推演疆理,方不负苍天之托。”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内侍的通报:“中庶子林夏,奉表求见。”
萧衍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林夏,字季礼,原为竟陵王萧子良西邸学士,素以通古今、善筹策闻名。萧衍潜邸之时,曾与他论及《周礼》与《管子》,知其有经世之才。“宣他上殿。”
林夏身着青色朝服,步履从容地走入殿中,行三叩九拜之礼。他抬头时,目光清澈如镜:“陛下,臣闻‘治大国若烹小鲜’,非谓无为,而谓知火候、识食材。南齐旧疆如一锅将沸之汤,宗室是沉渣,吏治是焦薪,百姓是待煮之粟。若不先去沉渣、撤焦薪,徒加薪火,则汤必溢而粟必焦。”
萧衍颔首:“季礼有何良策,可使这锅‘汤’归于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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