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禾默默坐下,端起自己那碗粥。粥很烫,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小口小口地啜着,寡淡无味的米汤滑过喉咙,却梗在心口,难以下咽。
“清禾。”柳承远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依旧低着头,目光停留在那些排列整齐的铜钱上,并未看儿子。
“父亲。”柳清禾放下粥碗,心头莫名一紧。
柳承远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积蓄力气,又仿佛在斟酌着每一个字的重量。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这芸香州……太小了。小得……装不下几本书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从肺腑深处艰难地挤压出来。
柳清禾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震惊地看向父亲。
柳承远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目光不再浑浊,不再飘忽,而是像淬了火的铁,异常明亮,带着一种近乎灼人的穿透力,直直地钉在柳清禾脸上。那眼神里,有深不见底的悲凉,有洞悉世事的无奈,更有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你……”柳承远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虽低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该走了。”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柳清禾耳边炸响。他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身体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
“走?”他喃喃地重复,声音干涩,“父亲……走去哪里?”
柳承远没有直接回答。他缓缓站起身,动作迟缓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他不再看桌上的粥和铜钱,也不再看儿子震惊的脸,而是转过身,步履蹒跚地,却异常坚定地朝着那扇紧闭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藏书楼大门走去。那扇厚重的、落满尘埃的木门,如同一道封印,尘封着柳家过往的荣光与沉重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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