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从马赛运回来的油画,修复怎么样了?”
她倚着黑胡桃木的长桌,手指抚过光滑边角,在金馆长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停顿一下,说:“你还记得你的初恋?”
莫名其妙毫无逻辑关联的上下文,脑回路异于常人的金馆长愣是听懂了。
他接过她的烟,女士烟,玫瑰味儿的口感,抽不惯,只夹在指间燃烧。
“记得。一辈子也忘不了。”他说:“我有时候想,如果她不是23岁的时候去世,而是53岁的时候去世,我大概不会特别想念。时间其实挺残忍的,毕竟自然界的一切都是很值得凋谢的玩意儿。”
宋昭宁点了下头,指端轻轻一振,烟灰跌进富士山造型的雪白烟灰缸。
“所以她赢了。”
金馆长皱起眉,像是头一天认识似地打量她:“你喝多酒了?宝贝儿,怎么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话。你那小尾巴呢,打电话让她送你回去。”
她目光冷凉地瞥过一眼,是闭馆时间,灯暗了一半,她的脸却白得透明。
“死去的人和被遗忘的人没有区别。”她说:“遗忘是另一种意义上死去。你认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