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儿子面前,额角撞得鲜血淋漓。匕首掉在一旁,白色安眠药滚落满地,席越的虎口和掌心被刀锋划开又深又长的伤口。”
她求他,受不了,好痛苦,活不下去,好想去死。
席越麻木地听着。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母亲举起枪,但她病得太厉害了,她根本没有扣下扳机的力量。
手掌的伤已经很痛,但他感觉不到了。
自己的灵魂仿佛抽离身体,轻渺幽远地飘上半空,他俯瞰着只有十五岁的自己,和形容疯癫的母亲。
曾几何时,她温柔地教他弹钢琴,教他画画,抱他在怀里耐心而珍视地亲吻他,说上一万遍爱他,希望他以后也能像爸妈一样,找到自己的毕生所爱。
……毕生所爱。
席越绝望又无可奈何地想:
我是父母乱|伦,是近亲结合的怪物。
怪物一样的我,怎么可能找到毕生所爱。
他会藏着这个秘密,直到自己呼出最后一口气的那瞬间。
“然后呢?”唐悦嘉不可置信地追问。
“然后,她把手枪塞到儿子手中。”
席越冷静地问她:“如果你死了,你会感到开心吗?”
她已经被痛苦折磨得太久,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
说我爱你,又说我恨你,最后说我好恨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