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的后背瞬间冒冷汗。他想起上次张昊堵他时说的“影阁的人专处理麻烦”,想起巷口那辆黑马车,车轮上沾着的泥雪和院里的脚印竟有几分像。
他冲到院里,在雪地里扒拉,指甲缝里渗出血也没知觉。终于在墙角的雪堆下,摸到个冰凉的东西——是小棠挂在脖子上的铜锁,锁身刻着个“棠”字,是他用修铜炉剩下的边角料给她打的,说“能挡挡邪”。锁扣被人用蛮力扯断了,断口处闪着冷光。
“张昊……”云澈的牙咬得发酸,那块“韧胜锋”的凡铁在怀里发烫,像块烧红的烙铁。他突然想起王师傅说的“凡铁能护人,也能伤人”,此刻才懂这话的分量。
风卷着雪沫子灌进院子,把那半扇门吹得“哐当”响。云澈捡起地上的凡铁碎片,就是赢了张昊的那块,碎片上的血迹早就冻硬了,此刻却像在发烫。
他把新棉袄裹紧,铜锁揣进怀里,碎片攥在手心。雪地里的脚印朝着巷口延伸,像条毒蛇的信子。
“小棠,哥来接你。”云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狠劲,比他修过的任何凡铁都硬。他抬头望向巷口,黑沉沉的,像张等着吞噬的嘴。
远处的修联方向,铜锤声不知何时停了。只有风在吼,卷着雪,卷着屋里散落的青禾苗碎叶,卷着那句没说完的“青禾根汤”,在空荡的院里打着转。
云澈迈出家门时,靴底碾过结冰的台阶,发出“吱呀”的脆响,像块被怒火淬过的凡铁,终于要撞上该撞的硬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