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会不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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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在我印象里,永远是神明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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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小时候卜盛辉喝醉了酒抄起凳子往我身上劈头盖脸地砸,我哥放学进家门的时候看到了,半大的少年人一秒都没犹豫,拎着书包往自己亲爹头上扔,拽着他的衣领往墙上撞,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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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岁的孩子,为了保护妹妹和自己的父亲殊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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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天天气不太好,下着雨,我哥收起伞进门,下一秒书包就砸到亲爹身上。书包的主人把我挡在身后,沉声道:“我允许你打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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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材偏瘦,可能是因为少年期间操心太多,焦虑的事情太多,刚满十八岁那年带着我搬出去,整天忙学校和家里的事,年纪轻轻额角愣是生了一片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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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属于那种特别早熟矫情的孩子,从小就一身的无病呻吟文艺细胞,看了不少闲书,但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一夜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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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我哥写过不少东西,小时候写蹩脚的词句,学着名家写散文随笔,后来大了一点,又写过很多关于我哥的事情,只不过依旧拿腔拿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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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跳级,十六岁读完了高三,保送留英,学的是计算机,潜心研究自己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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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起这些陈年旧事,我不禁有点想笑,电视报纸上每天报道那么多辍学少年打工供弟弟妹妹上学,我们这种狗血剧情居然没人发现。苦难的人那么多,除了我哥谁顾得上理我这种自轻自贱的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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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我对于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几乎带着一种成年人的刻薄审视皮囊之下自己小小的灵魂。那时候我其实特凉薄,对于谁都是一副无所谓样子,有时候翻看起那时的照片,震惊于八九岁的自己为什么这么恶毒,又庆幸于八九岁的自己幸好这么恶毒。\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