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崎岖难行,夏云鹤慢慢走,并不着急,又在半山腰的茅草亭歇了会。
好在,雨停了,太阳从云层透了出来,植物新发的枝条碧绿,嫩生生的可爱。杏花娇俏,桃花香甜,梨花洁白,山路上铺了一层落英,装点此山河。
问了几位农人,他们指点了具体方向,夏云鹤擦了擦颈间微汗,往山顶前行。
转过三个弯,眼前出现一大片杏林,杏花早已落尽,枝头结出拇指大小的青色果子,两个、三个,挤在一起,好不热闹。
她往林中前行,尽头出现一坟茔。
还有一人。这人衣衫被雨沾湿,鬓发湿漉漉贴在面颊上。
是温朔川在给谭直烧纸。
夏云鹤踩着泥往坟茔的方向走。
温朔川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她,一愣,呼了一口气,卸下紧绷的神经,起身招呼,“夏编撰。”
夏云鹤作揖回礼,放下香烛纸钱,将茶水祭奠在谭直的坟墓两侧。
温朔川拭净眼角泪水,目光望向远处,似乎陷入回忆。
“夏逸之,你知道吗?元化四十年,你的那篇文章,秉文兄有多喜欢。当年许多人在传,按照你的文章,状元本该是你,奈何陛下对夏家忌惮过甚,不会给你这个状元之名。他还给陛下上奏过,可惜,没有回音。”
他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以前没机会结识夏大人,那天一见,他说,若夏逸之会在他死后来看他,证明他当年没有看错人。写出那样文章的人,不该是一个畏首畏尾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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