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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罪臣夏云鹤拜见陛下。”
在夏云鹤印象中,和惠帝一直是精神矍铄,不曾对朝臣显露出一丝怯弱,似这般风烛残年之景,让人不免心生悲悯,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老人。
和惠帝重重呼了一口气,抬眼看她。
“往日政务繁忙,这几日生病,朕得了闲,翻了些旧书,读到一首诗,不觉潸然。驱车上东门,遥望郭北墓。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下有陈死人,杳杳即长暮。潜寐黄泉下,千载永不寤。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万岁更相送,圣贤莫能度。服食求神仙,多为,多为……药所误。”
和惠帝顿了半会儿,问她,“后面是什么?逸之,你可记得?”
“不如饮美酒,被服执与素。”
“不如饮美酒,被服执与素。”和惠帝幽幽然,带了几分冷漠,“夏卿真是好记性。”
皇帝对夏云鹤的猜忌并非心血来潮,夏家势力隐于大楚各个角落,本就是一种潜在威胁。即使收了夏家财权,仍令和惠帝坐卧难安,他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和惠帝审视着她,缓缓开口,“逸之可知天下第一聪明人是谁?”
夏云鹤敛眉低目,“自然是陛下。”
皇帝又笑了,掩唇咳嗽几声,“天底下第一聪明人,当属李子静。他当年在芷山寺开坛讲学,朕有幸去听过,朕记得当时芷山寺红烛檀香,烟火缭绕,听众人山人海,和尚、樵夫、老农,甚至闺阁女子也去听,所谓满城空巷,不过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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