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热腾腾的粟米饭,不知不觉多添了半碗。
屠氏一直盯着她瞧,好几次想开口忍住了,最后看着陆昭若又吃起了芋头,终于忍不住撂下竹箸:“你在沈家,也是这般吃得多?”
怪不得,不受舅姑喜爱,减餐让食都不懂。
陆昭若慢慢咽下芋头,说:“沈家的规矩,新妇多食半碗,姑舅便要说不知节俭,若是饿得晕了,反倒夸一句贞静守礼,女儿谨记阿娘的教导不敢多吃,所以回来了,饿得难受就多吃了些。”
陆伯宏闻言,一把抄起陶盆,将剩下的粟米饭全部倒入陆昭若碗中,又舀了满满三勺虾酱蒸蛋。
他声音沙哑,眼尾发红:“小妹尽管吃,在自家还要饿着肚子,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陆家儿郎无能?”
“沈家那些个腌臜规矩,咱们陆家没有。”
陆父也夹了块豆腐放在陆昭若的碗里,说:“阿宁多吃些。”
屠氏的脸色瞬间铁青,眼睁睁看着金灿灿的虾酱蒸蛋和冒尖的粟米饭全堆进了陆昭若碗里,心口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肉似的疼。
吃完饭。
陆昭若帮忙收拾了碗筷。
陆父虽然开了家私塾,但束脩收得极低,贫寒人家的孩子更是分文不取,为贴补家用,他常年替人代写讼状、地契。眼下年关将至,案头又堆满了街坊送来的红纸,求写春联。
陆昭若一整个下午都伏案执笔,红纸铺满了半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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