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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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说了什么，陈绵绵没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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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程嘉也眉梢轻微一抬，注视了她几秒，瞳孔漆黑，平静又随意，显然没听旁人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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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对视里，他倏然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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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一首歌叫《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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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绵绵顿了顿，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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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看见他又意兴阑珊地低下头去，留给众人一个漆黑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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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话语寥寥，再没看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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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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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哪里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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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童年长到少年，她耳边一直是奶奶唱的哄睡歌谣，是风吹树林的窸窸窣窣，是雨后山间的流水潺潺，还有操场喇叭的课间操声响，和朗朗的读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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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那个交通闭塞、资源落后的小地方，连mp3都是奢侈，何况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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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后来她写稿攒了些钱，拿奖学金换了手机之后，歌单里循环了很久的eason，却独独没有碰那首《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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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让她想起程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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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他们宛如云泥的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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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紧张，与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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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真的不得不承认，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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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的确就是，出生就在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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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说当时她对程嘉也有什么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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